“嗯,好的,那我们继续。”张如军深吸一口气,坐直了身子,抬手理了理领口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沉稳专业。他微微前倾,目光紧紧锁住周永安,继续说道:“周书记,您对您的第一个秘书潘云婷破格提拔的问题,要怎么解释?”说这话时,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审视,仿佛在试探周永安的反应。
“这个有什么可解释的,”周永安闻言,不紧不慢地靠向椅背,双手交叉放在腹部,神色淡定从容。话说到一半,他稍作停顿,像是在思考如何措辞,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,“当时岚县一大批官员都被双规,扫进了监狱,干部队伍缺口很大,我们也是被逼大胆提拔年轻干部,让他们上新岗位锻炼一下,这只是我们当时工作的需要,没有什么违规操作的这一说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微微摇头,语气笃定。
“嗯,您这样说我们也是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疑点,”张如军说着,不自觉地搓了搓手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。他低下头,轻轻咳嗽了一声,像是在掩饰内心的不安,继续说道:“周书记,您也知道我们中纪委的工作性质。”此刻,他的表情略显尴尬,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,试图缓和气氛。
周永安听到这里,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,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。他坐正身子,双手交叠放在桌上,侃侃而谈:“中纪委办案明确规定:要坚持一案双查,即不仅追究办案人员的责任,还要倒查相关领导的责任,若上诉案件有错误,中纪委绝不放过那些在案件中搞小动作的干部。”他微微停顿,目光炯炯地看向张如军,像是在强调话语中的分量,随后继续说道:“中纪委、省市纪委要通过问责和调查一起抓,让每一个案子都经得起考验,让老百姓实实在在感受到公平公正。”说这些话时,周永安的神色庄重严肃,语气坚定有力,仿佛他不是被审讯的对象,而是在进行一场重要的工作汇报。
张如军听到周永安的话后,脸上一阵白一阵红,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。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头,眼神有些慌乱,不敢直视周永安的目光。但很快,他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,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“我们也是工作需要,还望您能理解。”他挤出一丝笑容,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和无奈。
“嗯,没事,这段时间就当组织给我公费休息了吧。”周永安轻松地笑了笑,摆了摆手,脸上的神情十分豁达,仿佛真的把这次调查当成了一次难得的休息机会,那举重若轻的姿态,尽显久经官场的从容与淡定。
“其实,昨天中组部打电话让您去中组部干部监督局担任局长,今天上午就有人去省纪委送了一封实名检举信,我们这才对您进行第二阶段审讯。”张如军说完,像是卸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,肩膀微微放松,神色也舒缓了不少,用如释重负的语气问道:“这件事情,您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吗?”他微微眯起眼睛,目光带着探寻,紧紧盯着周永安的脸,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。
“这个很难猜,纪委工作本来就很得罪人,”周永安轻轻叹了口气,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,眼神中却透着坚定,缓缓说道,“我们每双规一个贪腐的干部,就会有十几个人对我们恶意举报,这个我都习惯了,你们也要放开心态,顺势接受这种工作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轻轻摆了摆手,语气平和,仿佛在分享多年工作的心得。
“嗯,谢谢您,周书记。”张如军说着,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,动作娴熟地抽出两支,递向周永安,脸上带着几分恭敬的笑意,“对您的调查,我们也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,但是我们确实没调查出来什么问题,您在老百姓心目中地位也是高的离谱。”他说话时,眼神真诚,微微点头,像是在对周永安的为人和工作表示由衷的认可。
“是吗?”周永安听到这话,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欣慰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。他站起身来,身体微微前倾,动作自然地接受张如军点烟,那姿态既不失领导的风范,又透着一种随和。
“是啊,您不信就问问我身边的边莉莉,她是和我一组一起调查您的。”张如军如实说道,眼神中带着一丝肯定,看向身边记录的边莉莉,边莉莉也微微点头,以示认同。
“嗯,谢谢你们给我这么高的评价。”周永安说着,深吸一口烟,缓缓吐出一个烟圈,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,“呼,在不抽烟,我都不知道这个烟是怎么抽的了?”他半开玩笑地说着,语调轻松,打破了审讯室里原本严肃的气氛。
“这个没办法,双规规定,我们也是不敢顶风作浪。”张如军笑着回应,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对规定的尊重。此时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705室,随着两人的交谈,原本紧张压抑的氛围逐渐缓和,室内的温度仿佛也在这轻松的对话中莫名地提升着。
在京都那处清幽的山庄里,假山上,涓涓细流沿着嶙峋的山石蜿蜒而下,发出潺潺的轻响。周边树木的枝头,嫩绿的新芽怯生生地探出脑袋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带来几分春的生机。然而,此刻身处山庄中的两人,却无心欣赏这春日景致。
“叔,这次到底又是谁在搞周永安啊?这事儿干得可太下作了!”说话的中年男子眉头拧成了个“川”字,脸上满是愤懑与疑惑。他微微前倾着身子,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,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愤怒。
白发男子轻轻叹了口气,神色凝重,缓缓开口道:“不知道是谁,但中纪委调查组刚把周永安的调查报告送到,他们就搞出这么一出,依我看,他们也是没什么别的招儿了,开始病急乱投医了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,目光深邃,望向远处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中年男子微微点头,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,说道:“这个时候,许家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,姜家,在这个节骨眼上,我们也不得不放弃。”说罢,他站起身来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脚步急促而沉重,每一步都似带着决心。
“嗯,中纪委那边既然已经动手,上面的人这两次又没有阻止,那就说明他们已经默许了。我们最近可得收敛着点儿,千万别搞出太大动静,别让他们注意到我们。”白发老者抬起头,目光紧紧盯着中年男子,眼神中满是叮嘱与告诫。
“那个周永安,我们要保吗?”中年男子停下脚步,转身看向白发老者,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。
白发老者沉思片刻,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,缓缓说道:“保,他虽然不是我们的人,但保他,能让中纪委对我们放松警惕,这也算是间接保护我们自己。”说这话时,他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
“那好,我立刻让中组部的人,去临市要人。”中年男子说着,便准备转身离开。
“记住,别太着急,太急就容易暴露我们的目的,知道吗?”白发老者赶忙补充道,眼神中满是担忧,身子也微微前倾,似乎想把这份叮嘱直接刻进中年男子心里。
“好的,叔,我知道了。”中年男子应道,转身大步走出房间。
白发老者望着中年男子离去的背影,脸上的不安愈发明显。他微微皱起眉头,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,可这预感究竟来自何处,他自己也说不清楚。老者眉头紧蹙,满脸疲惫与忧虑,重重地坐在椅子上,长舒一口气,像是要把心底的压力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。他稳了稳心神,从上衣内兜里掏出手机,手指微微颤抖着,在通讯录里翻找出李文宣的号码,顿了一下,才下定决心按下拨通键。
电话很快接通,李文宣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喂,老叔,有什么指示?”
老者坐直身子,清了清嗓子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:“文宣,你在鲁省的一切行动全部停止吧,前期是我们判断的失误。”他微微眯起眼睛,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,像是在给电话那头的李文宣传递力量。
“我知道了,老叔,你还有什么指示?”李文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,可握着电话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,指关节泛白。
“没有了,记住这个号码换掉,以后联系用内部电话,用暗语。”老者神色凝重,语气中满是叮嘱,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,强调事情的重要性。
“明白,”李文宣应道,刚想挂断电话,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急忙说道:“李文斌这两天有点联系不到。”
“没事,他那边不会有事的,记住,好好工作。”老者说完,没等李文宣回应,便果断挂了电话。他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眉头依旧紧锁,心里默默祈祷一切都能平稳度过。
手机另一端的李文宣,听到电话挂断的“嘟嘟”声后,缓缓放下手机。他面无表情,眼神冷静得有些可怕,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手机,仿佛能从那小小的屏幕里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。过了一会儿,他深吸一口气,将手机随手扔到桌上,双手抱头,靠在椅背上,大脑开始飞速运转,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,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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