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不凡一家人刚刚度过了三年自然灾害,又迎来了清政治、清经济、清组织、清思想的“四清运动”的考验与挑战。
“四清运动”开始不久,有人就检举林不凡曾为日本开拓团照看苗圃,怀疑他是汉奸、特务。
这简短的几个字,如同千斤重担,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,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回放:那是为了生存,为了家人,他不得不做的选择。但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,任何与“敌人”有过往来的行为,都可能被无限放大,成为定罪的证据。
林不凡坐在昏暗的屋内,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,四处奔突。一方面,是对未知命运的恐惧,一旦被扣上“汉奸”、“特务”的帽子,不仅自己前途尽毁,更让家中九个孩子如何面对老师、同学?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在眼前闪过,他们的未来该怎么办?想到这里,林不凡的心如刀割般疼痛。
另一方面,是过往的荣耀与牺牲。他曾冒死为抗日游击队送过情报,可那是不为人知的秘密任务,是他在国家危难之际、不惜牺牲自己生命挺身而出的英勇行为。自己当时又没有组织,谁能为自己证明。他问自己:“难道那些年的付出,就因这一时的误会而毁于一旦吗?”
夜不能寐,林不凡在黑暗中踱步,每一步都踏在心上。他深知,仅凭个人之力难以洗刷冤屈。正当他陷入绝望之际,同在公安局工作的王石站了出来,证实了林不凡曾为抗日战争联军送过情报。
王石的出现,如同一束光穿透了阴霾,林不凡听了感动的热泪盈眶,这份情谊,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温暖而有力。
林不凡终于从这场风暴中脱身。虽然过程惊心动魄,但他心中那块巨石终于落地。
谁知在后续的“五反”——反贪污盗窃、反投机倒把、反铺张浪费、反分散主义、反官僚主义运动中,村子里一个嫉妒林不凡的人又匿名检举他卖过狍子肉、鱼。
他确实卖过狍子肉、鱼,那是村民看他上山打了狍子、下河捕了鱼以后,主动找到家门要买的。有的时候他还真不想卖,因为家里还有九张需要吃饭的嘴。可毕竟有人举报,组织上就得调查。
听到了这个消息,他如五雷轰顶。
林不凡万万没想到,刚刚从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挣脱出来,他以为生活会渐渐归于平静,却不料,又来了一场风暴。
他苦笑了一声,回忆起那些日子。每当他上山狩猎,或是下河捕鱼归来,总有村民端着盆来到家里要买,看着村民眼中闪烁着渴望的目光,又是乡里乡亲的,他总是不忍心拒绝,就低于市场价卖给了抬头不见、低头见的乡里乡亲。
可他的一片好心,现却成了他最大的负担。他深知,一旦调查属实,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。他不敢想象,自己辛勤耕耘多年的名声,竟有可能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。
“小人、真是小人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虽然是匿名系,但他一想就是村里那个好吃懒做的人举报的。这个人曾经在偷生产队的农具时被他发现,他当场制止了他,因此这个人怀恨在心。他想找这个人对质,证明自己的清白,又觉得不妥。
他只能将这份怒火深埋心底。在这个特殊的时期,任何行动都可能是致命的错误。他只能默默忍受,等待命运的裁决。
多亏几个好心的村出面证明,并在证明他清白的“保证书”摁了手印,他才化险为夷。
林不凡站在村口,仰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,觉得这个世界上,还是有良心的好人多,他非常感谢这些淳朴的乡里乡亲们。
有一天,村子里来了个征兵的,正赶上林海跟村里七、八个年轻人比搬石头,看谁力气大。
只见林海毫不畏惧地走向了一块能有二百斤的大石头,两手甪力抱起,深吸一口气。只见他的肌肉开始膨胀起来,整个身体充满了力量。他咬紧牙关,双手紧握石头底部,然后猛地一用力。那块二百斤的石头竟然被他高高地举过了头顶!村民们发出了一声惊叹,连部队官员们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征兵官看了看这块石头,又看了看林海的肌肉,点了点头。他走到林海面前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微笑着说:“小伙子,跟我去当兵吧。”
林海一听这话,眼睛立刻亮了起来,他兴奋地回答:“好哇,好哇!我就喜欢当兵!”
然而,就在此时,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:“哼,他能当兵?他就算当上兵,也是个喂猪、出大力的。”
李强冷笑一声:“你们了解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征兵官皱了皱眉,心中涌起一丝疑虑。他决定深入了解一下林海的情况。经过一番调查,征兵官得知林海小时候确实摔过,智力稍有欠缺。这让他有些为难,也就放弃了把他征兵的念头。
林海却对此一无所知,他认为自己当兵是板上钉钉的事了。然而,当他看到征兵名单上并没有自己的名字时,他愣住了,心想,当兵不就得有个好体格吗?我的身体棒棒的,比谁都强,村子里最应该当兵的就是我。什么名单上没有我?
他找到征兵官员向:“你说让我跟你当兵,咋又说话不算数了?”
征兵官员不能无凭无据的说一个孩子智力有问题,只好找到林不凡说了事情的原委,让他做一下林海的工作。林不凡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。这一场景被林海看见了。
当看到征兵的名单里没有自己的名字时,林海就误以为是父亲担心他去当兵了家里就少了一个挣钱的劳动力,不同意他去当兵。
于是对父亲林不凡心生怨言与误解,变得沉默寡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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