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晓时分,荒鬼村的宁静被一阵瘆人的锣声撕碎。刘老鬼顶着鸟窝般的头发冲出门,手里还攥着半块啃得坑坑洼洼的玉米饼,鸭舌帽歪得快遮住眼睛:"哪个杀千刀的大早上敲丧锣?还让不让人睡囫囵觉了!"话音未落,就见傻饭桶举着漏风的破脸盆横冲直撞,盆里泡着的死耗子随着奔跑上下扑腾,污水溅得路人满脸都是:"都让开!我家猪娘娘要飞升成仙,我在做法事呢!"
雅阁刚跨出药坊门槛,迎面撞见荒诞一幕——村口老槐树上挂满歪七扭八的稻草人,每个都套着用锅底灰抹脸的麻布头套,血红的布条在晨风里飘荡,活像百鬼夜行。秀兰她二哥骑在树杈上,腰间缠着褪色红绸,正往草人身上贴符:"天灵灵地灵灵,妖怪来了现原形!"话没说完,脚下一滑,"咚"地栽进树下的粪坑,溅起的粪花精准糊在王寡妇刚洗好的被单上。
更诡异的是,村西头的老井突然泛起诡异紫光。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舀起一碗水,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:"这是阎王吐的淤血!咱们村要遭大难了!"围观村民吓得直往后缩,却见秀兰她小妹叉腰站出来,麻花辫上还沾着草屑:"懂什么!这是我把药坊的紫草根全扔进去了,喝了能变紫霞仙子!"说着捧起一捧紫水往脸上泼,结果被呛得直咳嗽,惹得众人笑出了眼泪。
夜幕降临时,怪事儿更是轮番上演。刘老鬼家屋顶传来"砰砰"闷响,像有人在跳大神。他抄起锄头冲出去,月光下只见秀兰她大哥裹着破麻袋,头顶南瓜灯,正蹦着奇怪的舞步:"我在驱赶房梁上的耗子精!"那动静震得瓦片直往下掉,惊得鸡窝里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满院子乱飞。
药坊内也乱成一锅粥。小白和小红非要验证"星象制药法",把夜明珠、鹅卵石和草药一股脑丢进大铁锅。火苗舔着锅底,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绿泡泡,散发出比王寡妇腌了三年的酸菜缸还刺鼻的气味。雅阁捏着鼻子冲进来,银冠上的流苏都被熏得打卷:"你们这是炼丹还是炼蛊?再这么折腾,全村人都要成毒人了!"
正当村民们被折腾得晕头转向时,村外坟地飘来阴森歌声。老太太哆嗦着点燃艾草,声音都变了调:"冤魂索命来了!"众人举着火把摸过去,却看见傻饭桶搂着老母猪,五音不全地嚎着:"妹妹你坐船头~哥哥我岸上走~"月光下,老母猪的尾巴还随着节奏摇晃,场面滑稽得让人笑出眼泪。
雅阁瘫在草堆上,望着被折腾得鸡飞狗跳的村子,默默掏出小本本。借着月光,他用被烟熏黑的手指写道:在荒鬼村,清醒是种奢望,荒诞才是常态。这里的每一天,都是阎王爷亲自编排的闹剧。而不远处,刘老鬼正追着偷酒葫芦的秀兰她小妹满村跑,边跑边喊:"那酒我藏了三年!是给阎王爷上供用的!你个小泼皮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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